《新战略武器削减条约》延长与下一步军控

2021年2月19日,英国国际战略研究所(IISS)网站发布博客文章,题为“New START extension and next steps for arms control”,作者是蒂莫西·赖特(国防与军事研究分析师和项目协调员)和亨利·博伊德(国防与军事分析研究员)。博文指出,《新战略武器削减条约》(New START)的延长已暂停了对战略军控的侵蚀,为美国和俄罗斯提供了重振有关核武器管理能力讨论的机会之窗。但是,莫斯科和华盛顿能否就可能的后续条约包括哪些武器系统和签署国达成共识?

俄美同意将2010年签署的New START条约延长至2026年是军控急需的“胜利”。但是,该条约的延长立即引起了人们的关注,即莫斯科和华盛顿未来5年面临的更为艰巨的任务:就后续条约可能包括哪些武器系统和签署国达成协议。

并非新的开始

在New START条约原定的到期日即2021年2月5日,莫斯科和华盛顿最终面临两种选择:要么按原状延长条约,要么让条约到期。它们选择了前者。因此,该条约先前存在的限制保持不变。New START条约规定,俄美各自将洲际弹道导弹(ICBM)的数量降至700枚、潜射弹道导弹(SLBM)的数量降至700枚、重型战略轰炸机的数量降至700架,并将用于发射核弹头的已部署和未部署发射工具数量降至800个。两国还应将各自的核弹头数量降至1550枚,每架重型轰炸机被视为符合该限制的一个核弹头。

最新的半年度交换数据显示,双方当前都在这些限制之内。此外,由于俄罗斯和美国的战略核现代化计划试图用等量或数量更少的现代替代品代替较老的投送系统,因此,在该条约的有效期内双方都至少易于继续遵守其数量规定。

新技术

但是,一些新战略系统的发展以及这些战略系统如何适用于当前以及未来的潜在条约是有问题的。俄罗斯声称New START条约将涵盖其正在开发的“萨尔马特”(RS-SS-X-29)重型ICBM和最新推出的“先锋”(RS-SS-19-Mod 4)高超声速助推滑翔体,但如何处理其它的项目又提出了难题。其中包括俄罗斯的 “波塞冬”核动力无人潜航器。更重要的是,“波塞冬”可以在New START条约延期结束之前投入使用。

此外,在2026年New START条约到期之前,美国还希望解决莫斯科正在开发的其它系统所带来的问题,例如其采用核动力并装核弹头的“海燕”(RS-SSC-X-09“天陨”)巡航导弹。鉴于美国缺乏对等的系统,以及俄罗斯对美国导弹防御系统的担忧(普京总统认为这是开发上述新型武器的理由),俄罗斯不太可能在华盛顿没有做出某种形式让步的情况下将其纳入修订的协议。

非战略武器

除了战略核系统之外,拜登政府还希望解决“俄罗斯所有的核武器”问题,恢复特朗普政府的努力,将非战略系统纳入未来的军控协议之中。但是,延期的New START条约能否成为进行这些努力的合适平台值得怀疑。尽管莫斯科接受了特朗普政府提出的将所有核弹头冻结一年的提议,但拒绝将任何核查程序纳入该提议。

为确保遵守条约,New START条约目前的规定包括年度现场核查、半年交换一次数据、发射前通知、交换遥测信息、通报有关条约限制物品的流动以及国家技术手段的使用。这一组合被称为验证的“金标准”。

由于新纳入的系统数量庞大且分散在俄罗斯和北约各国,将非战略武器的“信任,但要核查”元素整合到New START条约的核查程序中需要进行实质性和侵入性的更改。俄罗斯和美国非战略武器数量的差异(估计分别约为1830和230件),以及这些系统类型不同且作用不同,也将使得就限制问题达成共识变得困难,而且对军事基地进行侵入式核查的需求毫无吸引力。

核不对称

美国国务卿布林肯在其声明中确认延长New START条约,明确将中国与未来的军控联系起来,这似乎是先前试图将北京带到军控桌边尝试的延续。在这方面,核查问题以及如何处理有关数字差异和不同角色的问题也日益突出。

北京公开欢迎该条约的延长。但是,中国表示无兴趣成为签字国,并宣布无意参加目前的三边战略军控谈判,指出其核武库要小得多。

尽管中国人民解放军可能会在2026年之前将其ICBM弹头库存增加一倍(与2020年相比),并至少增加两艘弹道导弹潜艇以及在三位一体核力量中新增H-6N轰炸机,但在New START条约到期时,其在该条约范围内的弹头数量仍将约为俄罗斯和美国同类弹头规模的一半,而在弹头数量上限不变的情况下反而允许中国进一步增加弹头数量。

与中国达成协议的另一个挑战将是解决核查措施问题。中国在核库存上仍有意保持不透明,这是其“最小威慑”战略的一部分,并表示任何增加这一问题透明度的企图都会“破坏中国的战略能力”。

下一步

至少在目前,New START条约的延长暂停了对战略军控的侵蚀。莫斯科和华盛顿现在面临的挑战是,如何利用这个机会之窗重启有关核武器管理能力的讨论以迎接新兴技术,特别是华盛顿方面希望鼓励北京开始参与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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